Monday, October 09, 2006

那個年代唱的歌...

今天對發票,得到了一筆意外之財。雖然羊毛出在羊身上,剛從財政部那裡中了獎,不久之後這筆獎金剛好夠我補繳積欠健保局七個月的保費,但是天外飛來的新台幣還是讓我整個下午樂不可支,心情好到不自覺地哼起統一發票歌。是的,真有這種歌,這是我小學時代參加財政部所舉辦的合唱比賽中的指定曲,還有二部和聲,聽好:

統一發票歌

(旋律是迪士尼的小小世界)
發票好又棒,愛國又中獎 (輕快)
老闆若不開,法辦臉無光
顧客不索取,稅收會漏光
人人要發票國家一定強!(fff)

統一發票人人愛,愛國中獎大家來
你我一起要發票,愛國愛家又愛鄉(重複)

很驚人的宣傳歌曲,簡直就是統一發票「東方紅」。因為現在連戒煙反毒環保還是交通安全廣告都要來幾句嘻哈Rap,或是不知所云意識流。統一發票歌就像之前廣為流傳的「連爺爺您回來了!」的朗誦一樣,八股內容,年代的疏離,加上戲劇性的咬字,不合時宜,做作到讓人忍不住發笑。

這裡標題為「那個年代...」這樣那樣,讓我有些揣揣不安,頗有故做老態的嫌疑,七年級生不久前才被定位為草莓族,跟當今xx世代相去不甚遠矣,實在沒有什麼立場好說這一代那一代等等...具有時間權威性的發言。不過基於我對某些老掉牙的八股歌曲至今還是能朗朗上口,所以藉故在此小放獗詞一番。

從小我書念得還算可以,因此行有餘力則以參加課外活動,期間最離奇的莫過於合唱團,嗓音平平音準不佳,還是可以招搖撞騙混上三年。當其他的小朋友在教室裡被老師壓著在生字簿上刻字,還算好命的我在音樂教室裡唱著許滾瓜爛熟卻不知所云的歌曲,經典如總統蔣公歌國父革命與龍的傳人中華民國頌等,每日照三餐唱,稍微不帶政治性的歌曲如:太湖船,(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原來太湖裡有大閘蟹)一根兒扁擔,或是歌詞裡充滿奇怪狀聲詞的各地民謠如:別地那呀呦,丟兒隆冬,之類的。

我不是專家,對於音樂教育實在無從置喙。但是回頭看看,那些自己小時候唱得朗朗上口卻一頭霧水的歌曲,現在唯一的差別是雲霧散去,歌詞還是一樣既遙遠又陌生,想像國度裡的太湖紫竹喜馬拉雅山,永遠搞不清那些狀聲詞到底是哪一省的口音,至今還能哼哼唱上幾句,記憶其實很可笑,因為無法忘記這些跟自己徹底無關的鄉愁情懷。

上個月跟壞豬去了台灣文學館,裡面有個很有意思的展區。陳列著幾尊原住民母子木雕像,只要你輕輕撫摸孩子的頭,座台下的音箱就會播放出該部落傳唱的搖籃曲,或日常與孩童嬉戲的歌曲。旋律簡單至極,詞義也很白話,如果你哭鬧,熊會把你抓走。(那些孩子或許真的看過熊,但是我可從來不曾看過虎姑婆,我們連恐懼都建立在憑空想像之上,以致於有一陣子我極度害怕我姑婆,懷疑他和虎姑婆是不是狼狽為奸)而他們的孩子唱著飛魚的故事,飛魚,就在他眼前的那條河裡,在飛魚季時也真的為他帶來了愛情。我唯一想到比較貼近的歌曲是台北的天空,可是怎麼唱也找不到任何一句具體的歌詞,歌名改成紐約的天空,倫敦的天空也可以。反正你年輕時在哪裡待過,就唱哪裡的天空。

同一展場上,壞豬對於其他民間鼓詞五更調與客家念歌有著高昂的興趣。以前修俗文學,我聽得昏昏欲睡,他倒是欲罷不能,這點他實在比我還像念文學的。他喜歡,因為小時候常聽。(這些暴烈的語言,我聽來總是膽戰心驚。如:後生無夫安著百事差,丈夫死忒啊!或是:做好做歹是攏有報天理昭昭啊,毋是無兮),突然間我很羨慕他,他兒時記憶裡的音樂,至少有一部分是有意義的。我們都知道這座島上有多少條巷弄裡,這樣的語言不只是歌詞,而是真實發聲。他們說話就是這個樣子。不是為了財政部,也不是為了一個只聞其名不曾碰面的大山大湖。

說了一長串,都是因為想起統一發票歌。結果還暴露出自己腦袋裡滿是喧擾而無意義的聲音,有些難為情。

Wednesday, July 05, 2006

天下無雙

SAZABY Handbag Posted by Picasa

自從去年SAZABY在台撤櫃後,我以為這個手袋就成絕響。

昨天下午我在Starbucks與一位小姐擦身而過,她回頭問我現在幾點。六點。不會吧,她的黑色包包眼熟到可疑的程度,連兩邊的打摺都如出一轍。她一閃身走進洗手間。我拼命告訴自己,是幻覺是幻覺。

二十分鐘後我在公車上。她也上車了,就距離我兩根柱子遠。交通黯淡到讓我有足夠的時間鉅細靡遺的交叉比對。沒錯,一模一樣,只是他的布面是黑色,而我的是駝色。

突然間覺得很惆悵,就像一個獨生女意外發現自己有個失散多年的姊妹,而且還是雙胞胎,一樣麗質天生,不過因為長年流落街頭,所以看起來黑黑的,有些滄桑。

Tuesday, May 02, 2006

何小平與我

Posted by Picasa

何小平與我,這是我們在愛丁堡旅行時拍下的。因為不想回到充滿汗臭的Castle Rock Hostel,也沒有隨身帶辣妹裝可以去Pub狂野一下,半夜兩人不甘這麼早就睡覺作罷,在淒風苦雨的寒夜裡,買了杯咖啡,坐在城堡外圍的長椅上,作瑟縮狀。

每個從蘇格蘭旅行回來的朋友都滿腔喜悅的告訴我,Zoe啊,你不知道,愛丁堡的天空真美,又高又深,從沒看過那麼有深度,那麼令人感動的藍。或眼睛裡充滿了星星說道:愛丁堡真是一座雄偉壯闊的城,喔!!!你看過Brave Heart嗎?當我站在愛丁堡城堡頂端時,心中澎湃不已萬馬奔騰,覺得自己彷彿化身英勇的梅爾吉勃遜,一臉滄桑的站在戰火中,身後迴響起風笛的音樂....

以下是我跟何小平看到的愛丁堡

除了我們剛到下飛機以及離開前上飛機的那一刻是晴天,這之間似乎就再沒有看過愛丁堡的太陽了,每天過著狂風暴雨暗無天日的日子。本來蒼翠宜人的山路,在滂陀大雨的助陣下變成了好漢坡。我們住進了一個很多背包客都說讚的Castle Rock,可是住的房間充滿奇異的味道,地下室的房間密不通風,我們下舖是兩個Party queen,每天半夜酒氣沖天,早上就變成惡氣沖天。雄偉的愛丁堡城堡從我們的照片裡看過去:一片霧濛濛簡直就是撒旦的城堡,我們的Pose很一致,要不是傘被吹翻了,頭髮全黏在臉上,就是冷的嘴唇發白,或光線不足變黑臉。最神奇的是「女王移動的皇宮」,我們按圖索驥前往女王在愛丁堡的行宮,走到三更半夜還是找不到,而且地圖上畫的週邊的建築物都一一找到了,就是沒有城堡。整個愛丁堡被湧進的觀光客攻陷,每家店裡只賣蘇格蘭裙,風笛,shortbread,羊雜碎果醬,以及尼斯湖水怪玩偶,綽號小尼(Nessie)。還有,說實話,東西真的很難吃。

那麼這篇的標題就不應該是「何小平與我」,應該是「何小平與我的不幸之旅」吧。我其實沒有笨到這麼文不對題,只是想把故事說得有趣些,介紹自己的朋友總不能只說:「她是何小平,本名何怡平,我們是高中同學,我們很好,就降。」我每次跟其他朋友說到何小平,總忍不住提起我們一起去蘇格蘭旅行的事,總覺要這樣才有資格說:你看,我們真的是好朋友。

何小平遊英國是我在英國的最後一段時間。我雖然自稱導遊兼廚娘管家,心底卻偷偷回味在倫敦當個觀光客的痛快。因為何小平,我給自己再一次的機會重新體驗這個美麗的城。後來我們一起去旅行,走過Cambridge,Leeds Castle,Bath,然後蘇格蘭,從Edingburgh, Glasgow,北上 到Highland。一路上除了看風景,我們都在聊天,眼前的過去的,公開或私密,有關無關,講個不停。我們高中時就很愛講話,每天嘰哩咕嚕的,她來英國這段期間情況只有變本加厲,什麼都講不完。 在Cam River旁聊如何克服父親恐懼症,結論是:交男朋友。在Bath的古羅馬水道前聊她如何在烹飪班裡大展身手,讀食譜如閱兵書,烹小鮮若治大國,搞到最後桌前洋洋灑灑擺了十幾把刀,花枝切花這一道手續還是難若登天。在Hostel裡聊起以前住校鋪床的痛苦經驗。在Iverness的吊橋上講起他參加救國團的拓墾冒險,一屁股跌在樹根上向前滑行數公尺。兩人扶著搖盪的繩子腳步狼蹌,大笑出眼淚,不顧形象到跟路邊的醉漢沒啥兩樣。一路上風景不斷,聊天是這麼美麗,記憶,經驗,想法,感覺,秘密,玩笑。我完全可以想像當我們都六十幾歲了,還是可以坐在樓下公園的長椅上聊天氣,唯一的改變是講話的速度可能稍微慢一點。

我們的友誼從夢幻文藝少女時期就開始了,我們一起做過很多事,最常就是吃飯跟作夢。每天中午一起吃飯,一起作過的夢有:印章夢,作家名人夢,桃莉羊夢,大學夢,出國放洋夢,旅行夢...種類繁多。有些實現了,有些現在聊起來,嘴裡總是說好懷念啊,多麼希望可以堅持下去,而心底卻不免一陣徬徨。我們終於走到一個時間點上,發現現實生活裡有太多「原來是這樣」的成分,卻又不死心的跟自己說,我相信我相信。每次在MSN上遇到何小平,明明才剛被老闆罵的狗血淋頭,跟她說完我的慘劇後,兩個人卻隔著電腦捧腹大笑。我們永遠有開心的本事。

這段友誼裡大概只有兩次讓我很難過,一次是高中的畢業典禮,再來就是她回紐約前,我站在月台看著電車載她離去,窗內窗外,我們用力的揮手。我想車起步後會開得很快,快到他看不到我的眼淚。在愛丁堡時,惡臭的宿舍,麵包泡軟的Subway,大雨跟寒風都沒讓我那麼難過。每次想起她,總會想到這張在愛丁堡的照片,我們真的是好朋友,因為我們在照片裡還是那麼開心。

Wednesday, March 15, 2006

給永遠的青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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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沒有厲害, 想到你們有時會回頭看我
我就努力一點, 免得你們不相信理想

--汪老大

Thursday, February 02, 2006

玩物喪志

今年在表姊與弟弟的指導之下,我終於學會國粹之最:麻將,我不禁要讚嘆,中國文化真是奧義精微博大精深呀。初二初三兩天我可是卯起來切磋學習,精益求精,從牌面幾索都要數的幼稚園程度,升級到連兩圈自摸(牌運好都是福妹的功勞),最後攻無不克,幾局下來我大敗我的師傅廖小弟,我念在他傳授我麻將寶典指南,用心良苦,故借他五十元贖回他的紅內褲。


從上例可知,只要有心,人人皆可成雀聖。

Thursday, January 12, 2006

On the way to Paddington station

昨天在公視播出歌劇快閃族,這是一齣現代歌劇,融合了歌劇裡的經典曲目,對白是典正的英式黑色幽默,即使劇情與古典歌劇如出一轍,簡單幼稚,圍繞著愛情裡的嫉妒猜疑。也算創意版的新瓶舊酒,舞台,是倫敦Paddington車站。

沒錯,就是半年前,我每天等circle line的地鐵月台,早上到Sainsbury買早餐,週末到Mark&Spencer買零食,下課有空就在WHSmith翻一翻The Econimist跟Vougue,乳液用完時可以馬上衝到車站裡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Bodyshop救急,還有Paddington Bear的車攤,是我床邊小熊的老家,搬離Paddington前一個月,還多了一家我魂牽夢縈的KrispyKreme,那個車站是我對倫敦最腳踏實地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