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nday, March 13, 2005

愛玲箋

我愛讀她的作品,可是倒不曾好好的寫些評論或心得,從大學到研究所,期間不乏任何機會,然而無心有意,總是跳開。我也很愛讀關於她的論文,水晶跟夏志清的高度評價,周芬伶說那是一種表演的姿態,王安憶以為是徹底的虛無主義,龍應台說她寫實主義的功力堪稱東方的Faulkner,我讀來無關對錯,都當他們是關於張愛玲的創作,覺得都好,道理通透,立意明白。

或許出於一種領域觀念的心態,誰都願意為自己喜愛的作家發聲,甚至辯護,但是更困擾我的卻是一種迷惘的威脅,似乎眾聲喧鬧裡,多重交雜,連自己也聽不清自己的聲音,如果再想要說些什麼,似乎只能落得野人獻曝的窘境了。然而或是出於習慣,還是寫,不是感想,而是更沒創意的,將書裡的那些字句很仔細的抄下來。久了,這些了無新意的閱讀記錄,倒比較類於「愛玲箋」,並非備而不忘,也不是卜命求箋,而是一種重複的折疊:在瑣碎生活中一再翻折直到舊乏,字句本來的面貌不那麼清晰典正了,卻多了年歲裡必然經歷的甜美與無法倖免的可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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