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[圖說]綠冰紋瓷盆內疊著一小盅乾蝦米,腰果,生紅蔥頭,青辣椒...吃法是拿一片葉子(檳榔葉?)各樣材料各一小撮,加一瓢醬包起來。嗯,這是我從未有過的味覺經驗--只是一起吃,並不表示這些味道是一體的,蝦米提醒我他還沒爆香,紅蔥頭說他還沒把嗆味轉甜,腰果說他還沒炒酥,檳榔葉?你好,我國的工人最愛吃檳榔配威士比,不知道你們是不是一家人,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。
有時我也說:我好喜歡吃泰國菜,有時聽西方友人咂嘴讚嘆:Thai food is awesome!互相探問下供出的菜色不出泰式炒飯,鳳梨炒飯,紅綠咖哩,泰式酸辣湯...我很無聊地分析過泰式口味跟我契合的原因,這些菜的基底其實很「中華」,是那種放諸四海差不多準的中華風味,然後加上一點南洋風情的異國想像。比方說:在白飯上加一瓢馥郁茉莉,就是香米。炒河粉時灑上濃金的花生粉,幾滴甜臭的魚露,就是Pat Thai。椰奶極近蜂蜜加奶,香茅是薄荷嫁接萊母....這些想像是有憑有據的,我以為的泰國菜跟我的口味唇齒相依,互相討好,是彼此投射後的飽足---這解釋了我的東方主義,我只愛吃我想像得出來的異國菜,像檳榔捲這類的異次元口味常讓我無所適從。(見題外話 一)
曼谷街道上小販林立,賣椰糖糕的,炒飯,沙爹串,青芒果刨絲,多種炸類食品(我不知道那是什麼,下鍋時常大片濺起油腥味跟糖漿焦味),椰子味雞蛋糕,當然也夾雜著殘羹廚餘,動物屍體的腐敗之氣(曼谷沒有地下排水系統,什麼都往河裡倒),這些「五味雜陳」在八月炙夏裡隨著溫風撲鼻而來,混著我剛吃下肚的荔枝冰沙,panang牛肉,酸辣生蝦,甜柚沙拉,牢牢地黏在我鼻孔邊,揮之不去。
我抓著友人的手聞了又聞,也逼他聞我的:「我們身上是不是有怪味?」「什麼怪味?」「我不知道,泰國菜的味道。」「泰國菜的什麼味道?」「真的有!你完了,被泰國菜上身了。」「喔,那很好吃啊。」「....」
親愛的,殊不知,印度人身上也是有咖哩味的,我相信沒有人想吃他們身上那種味道的咖哩,就算他是個印度咖哩狂。
題外話之一
比起我吃到黎巴嫩菜時滿口錯愕:這是火星人吃的東西嗎?這又酸又鹹又澀的綠色條狀物真的是新鮮波菜嗎??泰國菜的確很投我所好。
題外話之二
有一次我問學生,你們覺得台北的路上有沒有味道。果然找到知音,日本姊姊驚慌地吐露出不為人知的心聲:台北的路上有「台灣人」的味道。其他幾個每晚寄居夜店以把妹為業的洋男:哦?沒有啊,晚上的時候有迷你裙的味道,好辣~(曖昧地笑起來了)
題外話之三
部落格名人大力推薦的NaNa讓我失望透頂,Lounge bar混現代感的裝潢並不能掩蓋他廚藝低劣的事實,這家餐廳讓我想起退步千里的KiKi,真的,除非店內的黑色水晶燈能讓顧客打包帶走,不然我想不出任何逼自己走進餐廳的理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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