Friday, July 15, 2005

空的房間

回到倫敦,宛如我第一次來。剛搬家,空房間裡堆著箱子行李。這讓我想起第一晚到Mile End的情景,那時有點悲慘,在午夜的大雨裡,拖著近三十公斤的行李找宿舍,我想在門房躲雨,他以快要下班的理由拒絕我,我擅長迷路,來回問了好幾次路,警衛以不能擅自離守為由,繼續看他的電視。我永遠記得她,Dorothy看我全身濕透,跟一堆行李站在路邊,氣的衝進去跟警衛大鬧,把他拉出來,非要他帶路搬行李不可,監工到警衛幫我安頓好一切為止,離開前她給了我兩顆蘋果跟一瓶Diet,我笑了,我最愛的,就是蘋果。那晚我沒睡,也很配合留學生剛離家的情節,掉了幾滴眼淚,之後卻不太願意想起這一段,連那點溫暖都讓我覺得酸澀。

一進門,突然間我還以為我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。當然一切是兩樣的,但是我很願意用當時的簡約方式生活,那些裝飾用,取悅用,或製造安全感用的,都留在箱子裡,我要學著在空位裡體驗踏實,學著不害怕沒有。然而仔細看來,我離家徒四壁的瀟灑還遠得很,書架上除了寫論文的書,還多了兩本我們一起旅行的相本,窗簾上偷偷的掛起我們在泰國精挑細選的串燈,你的相片還是捨不得不擺在桌邊,衣櫃中清一色的夏季衣服,卻多了一條你挑給我的圍巾,你給我的Paddington Bear躺在沒有床單枕套的床上,從箱子裡一封封找出你寫的信,疊好以便閱讀。
故做清修,這些東西我卻離不開,原來,愛情是種奢侈品。

隔著幾千哩,我正在為你揮霍空間,而時間亦如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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